【王叶】云胡不喜 中

●架空古风paro,逻辑只为谈恋爱,微微的年龄时间线操作

●前文戳TAG,预警见「上」

●不管怎么想,我脑中永远都是千字段子,写出来后无一不成了裹脚布……日常爆字数的我怕不是个废人ಥ_ಥ

※无伞修叶橙(兄弟,兄妹情,当然自带滤镜我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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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情若是久长时
又岂在朝朝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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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年轻就得以上位的新官员,往往都会得到顶头上司的下马威被挫挫锐气。王家意在打磨王杰希行事的风格,便默许了这一事件的发生。

于是,蒙在鼓里的负责官员大笔一挥——把王杰希塞进了嘉世军中。

王杰希盯着据说是嘉世主帅的家伙,大小眼一瞪陷入了沉默:“……”

见昨天偶遇的少年又出现在了自己眼前,尤其是这双大小不同的眼睛瞪圆后差距更加明显,叶修强忍住冲动,绷了一柱香的高冷统帅,让王杰希一度怀疑眼前这家伙只是和昨天那人长得像而已——毕竟这气质实在是天壤之别:“叶秋,久闻王先生大名。”

然后在带王杰希下榻的路上,王杰希就眼睁睁地看到自告奋勇带路的统帅大人,在距离自己三步之远的地方,捂着腹部逐渐拘起了那身姿如松的身子。

王杰希咽了口唾沫:“……您没事儿吧?”

叶修不说话,背脊一颤一颤得让王杰希当年还稚嫩的小心脏跟着一抖一抖的。他也顾不得什么了,疾步来到蹲在那里的叶修身边,焦急溢于言表:“需不需要……”

叶修抬起头,猝不及防再次重温王杰希这双饱含“深情”的大小眼后实在忍不住了,哎呦哎呦地笑起来,断断续续说道:“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板着脸?一本正经地拿着这双眼睛,跟个老头子样一板一眼地跟我说教……哈,抱歉,实在太好玩儿了!”

他另只手重重拍在王杰希肩上,把正在发愣没蹲稳的王杰希差点拍在了地上,清清嗓子义正言辞道:

“我们嘉世军亲如一家人,进了咱们这军营就是咱们兄弟,所以我决定了——大眼——以后就这么叫你了。来,大眼儿,叫声哥我听听。”

两者之间没有什么必然联系,说这不是恶趣味连鬼都不相信。

王杰希看着叶修泛着湿意,还带说不清道不明殷色印记的眼角,陷入了又一轮沉默及人生自我检讨中——

你说这世上怎么有人嘴这么欠?









现在的叶修,回想起那时候还是得实事求是说:自从王杰希入了嘉世,那一手变幻莫测的战术对于在江南作战的嘉世简直就是如虎添翼——江南地势诡谲多变,而王杰希的战术能使偌大的军队在山林之中就好像凭空消失了般神出鬼没,然后乘其不备一举大破。








剿灭叛党淮南王一役尤甚。

擒贼先擒王,不费一兵一卒直取首级。当今皇帝头疼数十年的,曾在开国时威名赫赫的最后一个异姓王,最终还是人走茶凉,尘归尘土归土,背了万世骂名。

而王杰希名震帝都。

东张南喻,西肖北王……再加上个超脱五行外的,至今神龙不见头尾的嘉世军统帅叶秋——

天佑大耀,我辈幸哉。

庆功宴上,士兵们欢呼着,他们仿佛已经看见了光辉的前程,及即将衣锦还乡的美好未来。

连一向滴酒不沾的叶修都受了气氛的鼓动,悄悄跑到女眷那里顺了壶果酒回来,然后在收尾过程中被王杰希逮了个正着。

王杰希看着明显颜色不对头的叶修,无视他讨好似的打哈哈,冷声道:“你不是不能喝酒吗?”

“王、杰、希,”叶修好说歹说口都干了,王杰希还跟个门神样杵在他面前,于是叶修似是真不高兴了,可配上那已经晕染上嫣红的脸颊实在没有什么信服力,“这里是哥的地盘,哥想做啥就做啥!让开!”

王杰希死死盯着叶修那似乎可以挤出水来的雾蒙蒙的眼瞳,默了半晌哑声道:“……好好呆在这儿,我去给你拿醒酒汤。”

他迅速地转身离开,没有回头,也没有任何停顿的意愿,像是迫不及待地摆脱什么背负了已久的沉重事物似的。

所以他没有看见叶修眼中的情根深埋。









王杰希觉得自己今晚或许也是有些上头,意识深处有股不知名的邪火在炙热拷打他隐秘到自己都似乎从未发现过的情感。

于是他先去沐浴更衣,把自己打理干净后,才从小厨房端了碗去找叶修。

他才刚施施然走到前院,就看到那熟悉的身影迅速地翻身上马。他看起来有些狼狈的踉跄,昔日战场上叱诧风云的人,现在在马背上似乎连坐稳都很艰难。在马风驰电掣地飞奔出去之时,王杰希的心脏有瞬间停跳,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去拦下那匹马,将那个人从马上拽下来,质问他是不是想要摔下来连命都不要了。

可是他没有动。

王杰希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名义拦住叶修——他这才颓然地发现,原来他于叶修或许根本就不算什么,叶修过去的一切都没有他……未来也不一定会有。

夜深了,王杰希淡淡看了眼叶修离去的方向,将醒酒汤轻轻搁在了叶修的桌上。风有些凉,他理了理衣襟,转身离开了宴场。










“报——”

叶修意识有些恍惚,他靠在主座上,仿佛没有骨头般瘫在了椅子中央。眼皮半合不搭的,细缝中看一切都是模糊不清的,宛如梦中镜花水月。耳边是杭州城内最好的戏班子咿咿呀呀唱的戏,青衣千回百转的唱腔道尽了对将军的不舍,是那般温柔缠绵,好像是要把这颗心放在滚水中揉碎了,煮烂了,这样就能够再也不分离了般。

——却不知这心,却无人再要了。

“声音大些,饭没吃饱么?”

叶修不知自己是否被独立进了另外个世界,喧嚣的闹景好像就盘旋在他身边,又好像距他千里之外隐隐约约听不实切。他大脑昏涨,灵魂冷静地看着,身体却又迷茫地沉沦着。

“声音大些,我听不见。”

索性不去想,无所谓勾唇看向传令兵的脸——他应该是着急的,嘴唇大张着一开一合,像是在无声地咆哮——叶修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叶修喝了口果酒,酸酸甜甜好喝得很,只可惜不够味,所以他不耐烦地拿过酒壶,仰起头来就往嘴里倒,含含糊糊:“你在说一遍,小爷我没听清。”

他的手在抖,大量冰凉的液体顺着唇角滑落进了衣衫,火热的皮肉在突然的刺激下颤了颤,叶修得以清醒几分。

他终于听清,又或者准确地说——是听明白了那传令兵在讲什么:“将军!淮安王余部潜入杭州城……苏先生出事了!苏小姐让我给您送话……说,说……说……”

小兵哽咽了,叶修呆呆地看着他,握着壶柄的手指打着颤:“……苏先生想要见您最后一面。”

酒壶应声而落,四散的陶瓷碎片飞落各处,再也无法拼成最初的模样。










那天是元宵节。

和以往不同的是,整个杭州城都在彻夜狂欢。

淮南王势大,本以为将会迎来一场浩浩荡荡的鏖战,以至生灵涂炭,却没料到嘉世轻而易举地就让他们免了流离失所之灾。百姓是异常兴奋,因着喜上添喜,在年节的最后一天做着胜利的欢庆,深夜依旧是满城灯火通明。

大街上张灯结彩,入目皆是鲜艳的红,本是喜庆的颜色,现在却刺得叶修干涸的眼底生疼。

叶修眼前发花,酒精再次让他的意识沦陷,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往哪里奔去,在一片灼目的通红中,他仿佛已经丧失了视觉。与其说是叶修骑着马去苏府,还不如说是马匹通灵,带着叶修去苏府。

马蹄奔腾间尘土飞扬,少年将军衣袂翻飞,惊鸿一瞥的风姿依旧是当年华盖帝都的叶府公子。

游街的行人惊呼着,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在闹市区居然还有骑马者的存在——自从嘉世驻扎在了杭州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不长眼的敢触碰律法了。

有人想要制止,然后在看到那人身后没多久就快马加鞭赶上来的一众人等后,齐齐放下了手,然后默默地拉起同伴向路旁退散。

一个人这样做了,第二个人也这样做,随后是第三个,第四个……刚才还是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的闹市,现在都自发地齐齐为来者开辟了一条宽敞的通道。

因为他们是嘉世军。









苏家主宅坐落于市郊。

叶修赶到的时候,从马背上翻身下来的时候险些被脚下凹凸不平的土路绊倒。他的腿有些软,以至于现在叶修回忆起那时候的情形时,觉得自己勉强可以担得算是“连滚带爬”。

整个苏府静得可怕,连灯都没有掌几盏。叶修的眼睛还没有适应这种环境,他靠着脑中的记忆,扶着墙壁及栏杆,跌跌撞撞地向后院深处那莹莹灯火寻去。








叶修跪在床边,小心翼翼地伸手想要触碰床上人,却又看到自己沾满尘土的手指后,迅速地蜷了起来。

他低低唤着:“阿秋……阿秋?看看我,我来找你了……”

“前几天那盘棋的胜负还没有定呢,你莫不是下不过我,想要悔棋不下了?”叶修揉了揉脸,让面部肌肉不要这么僵硬,想要做出点其他表情。

苏沐秋靠着玉枕,本就常年消瘦的他此刻看起来面色惨白,唇上连丝血色也看不到,可他却依然是笑着,像是叶修当年孤身一人背井离乡遇见的落魄却阳光的少年一样。

他本应是和叶修一般锦衣玉食众星捧月地活在世界中央,当年却只能带着年幼的妹妹,凭着一身不屈的傲骨,在世态炎凉下撑起一片小小的暖房。

这个人曾经一本正经地拍拍叶修的肩,语重心长地告诫他:“少年你不要太猖狂,人生的路可是很长的。”

然后叶修一巴掌糊了回去。









苏沐秋絮絮叨叨地说着,每说一句他都要停顿好长时间,打着手势让叶修听他说完。

而叶修的神思有些飘。

他想苏沐秋这又当爹又当妈,本质还是个兄长,掏心掏肺地对着沐橙,这些年就只有对沐橙是完完全全靠谱的,沐橙现今及笄礼还差这么几天,苏沐秋这混账玩意儿应该至少得等着自家小白菜长成了才行……

只需再等几天……

哦不,只要熬过了今夜,他现在就去吩咐人去把张新杰从霸图哪儿带来……韩文清想要什么他叶修都认。

苏沐秋看着明显在走神的叶修苦笑,只是这笑容扯到一半剧烈的咳意就席卷了他,他抖着手从叶修手中接过丝帕,沉闷地咳嗽声像是死神的脚步,抽丝剥茧地带走他仅存的生命力。

在苏沐秋恍惚觉得自己是否就要这么被咳死,然后百年之后叶修可以逮着这个对他唯一仅存的记忆笑后半生时,或许天地怜悯,让他终于停了下来。

帕子无力地坠在床上,上面猩红的印记牢牢地烙印在叶修记忆深处。

苏沐秋拼着最后一口气,像是多年前初遇叶修时的那样,将手重重地搭在了他的肩上,盯着叶修的眼睛缓缓道:

“叶修,你做的已经够好了。人生在世不过短短一瞬,牢记……”

“求己所求,爱己所爱。”

“管他那么多是是非非,这辈子是你活,又不是为他人而活。”

“最后一件事,”苏沐秋又笑了,毫无阴霾如暖阳,“我家这妹子……”

“就托付给你了,好好照顾啊!”

至始至终,叶修都看不清他究竟是个什么想法——是不舍?……有又亦或是解脱?又亦或是其他种种复杂得根本分辨不出是什么的情感。

或许是不舍的,对于这世上唯一仅存的血脉至亲及最信任的至交好友;或许也是有一丝丝解脱的,毕竟他背负了太多太多。

叶修含在喉际,吞吞吐吐了好几次,终于忍不住将脸埋在了掌心。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两手间的缝隙滚落出来,滑在苏沐秋云锦的袍子上,晕染出大片润泽的痕迹。

叶家的继承人应不知道眼泪,他不需要悲伤这种感情。

“沐秋哥——”

叶修嘶哑地喊出很久之前的称呼,像是某种动物为挽留时间而发出的悲鸣。他想起很小很小的时候,父亲的竹鞭挥打在背上时发出的呜咽——稚童所拥有的最纯粹率真的感情,终究随着岁月的逝去消磨殆尽。

少年再也没有睁开过那双眼睛。









叶修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揉了揉酸胀的小腿,挺直了脊梁转身拉开了房门。

夜风疯狂涌进忽地吹灭了室内隐隐卓卓的烛火,月光倾泄一地,像是冰冷的没有温度的一潭死水。

叶修借着月光默默地打量眼前的少女许久,然后在静寂中展开了双臂:

“……沐橙,以后我就是你的哥哥。”



>>>>>>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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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18.0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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